则此其说与唐刘、柳诸家天论之言合,而与宋以来儒者以理属天,以欲属人者,致相反矣。
(37)予初未有著述,六十三偶出《三益轩会语》,七十以后出《仰慈肤见》、《瑞华剩语》、《静摄寤言》、《朝闻臆说》、《续稿》,误为同志相知者梓行之。贯通而言,形上之性乃天之性,乃一阴一阳之谓道(12),无声无臭,自不容言。
才涉修为,便目为义外而拒之,大偏见也。情识不仅不能证成超越之性,反而会执情而障性,即越是证明,越失性之本真。朴斋不以为然,先生亦不然朴斋。最后,王塘南在以中道观判告子为偏空断见之基础上,凸显孟子因洞悟中道而以帮补证超越之良工心独苦。此性与心之源流是不即不离之关系,不可得而名状。
故孟子以知言养气救之,在告子则必以孟子为支离,而不知孟子得中道之全,而告子终不免专内之偏也。假使能之,亦不过守一意见,执一光景,强作主张,以为有所得矣,而终非此心本色,到底不能廓彻疑情而朗然大醒也。噫嘻,天下之势,其犹川之决乎。
严复对赫胥黎的这一基本立场是非常清楚的,如其所言:赫胥黎氏此书之旨,本以救斯宾塞任天为治之末流,其中所论,与吾古人有甚合者,且于自强保种之事,反复三致意焉。谭嗣同崇仁批礼,根本上在于构成礼教核心的三纲无任何平等可言,五伦中的君臣,父子、夫妇之伦,完全成为支配与被支配的权力关系和上下尊卑关系,而这一关系原则又被统治者神圣化、礼法化,并作为对其他所有伦常关系的纲领,被谭嗣同痛斥其造成数千年的惨祸烈毒。这个理论才是真正的‘力量的源泉[19]。原来的大自然也因而相对地区分为自然界、社会界和精神界这三界。
又过了半个世纪,中国经历了三十余年的洋务运动,在1894年的甲午海战中,竟然败给一向在文化上处于跟随地位,向西方学习时间并不长的日本,朝廷还要与之签订丧权辱国的条约,这剌激就非同一般了。[39] 西周的礼乐文明,是通行于天子诸侯士大夫的行为规范与文化仪式,且礼以别异乐以和同。
换言之,仁的内在目的就是平等,平等就是仁合目的的实现。[17] 严复:《天演论》,见赫胥黎著,宋启林等译《进化论与伦理学》,第160页,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 [18]严复:《天演论》,见赫胥黎著,宋启林等译《进化论与伦理学》,第154、155、156页,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。摘要:严复的《天演论》与谭嗣同的《仁学》,是近代中国历史大转折时期问世的两部重要著作。当然,我们在这里不是非要为谭严分高低,亦非苛求前人,而是为了引出必要的教益。
然宜知一群之中,必彼苦而后此乐,抑己苦而后人乐者,皆非极盛之世。用当代哲学语言,则可以表达为差异互动或差异互补。无仁无爱,则形如槁木心如死灰,故有麻木不仁之说。天可指人类头顶上的苍天,主宰一切的至上神,周行不殆的法则与秩序,包罗万象的宇宙。
面对人的主体性的一定发展和随之而来的人际关系的疏离与冲突,人们很自然地要以此来解决他们的疏离与冲突。二是人的虚妄,并主要是那些成王者虚妄,可以自比天地,甚至没有比他高大的) 较之严复,谭嗣同有着更为强烈的道德实践精神与政治使命感,因而其批判意识也格外显著[7]。
此与周子所谓诚无为,陆子所称性无善无恶同意。在他看来,虽然伦理的本质来自宇宙的本质,而又必然与它的来源不相容。
但就平等而言,五伦中的朋友明显超过兄弟。值得一提的是,有些天天讲仁者与天地万物为一体的儒生,却不乏既崇尊卑之等级,亦严夏夷之防者,谭嗣同却由感通讲出一番中外通的道理,固然可以说是对万物一体观念的发挥,然而其关键,则在于他既秉承儒家的仁道精神,又敏锐地感应着时代的变迁,尤其是由西学东渐所带来的万国一体的地球和世界概念,使他所信奉的佛教众生平等宗旨,转换为全球仁通与平等的新理念。所谓教(宗教神学)不能外化神,即不能自外于神,如佛教所谓佛法不离世间法。而这又在一个更加深广的层次上,回到上面严复与谭嗣同都极其重视的学与教的论题上。方其用事也,物由纯而之杂,由流而之凝,由混而之画,质力杂糅,相剂为变者也。这也说明《仁学》研究虽然主要凭借道德直觉或目的论逻辑,没有也不可能完全摆脱经验性历史的叙事,而是将后者置于前者的框架下加以运用。
以孟子可欲之为善来解读善即人类可求之品质才具,也可以把社会选择概括为人竞群择,善者生存,这里的竞指人类良性的竞争,即有助于合作与共生的竞争,并不等于一味地争强好胜。不可忽视的是,谭嗣同并未因平等的终极祈向而忽视历史的演进,他既认为人生社会、文明教化只能循序渐进,不能躐等而就,也注意到时代变化所导致的平治天下方式的不同。
他认为康有为解在宥为自由,揭示了庄学之大旨,并发挥道:人人能自由,是必为无国之民。谭嗣同以平等的朋友关系为人类理想状态,与中国人一向重视的家庭为原型来理解未来社会,无疑构成近代中国社会转型的重大议题,这就是处于个体与类之间的共同体问题。
而迂腐之僻儒,辄喜引经据典,侈谈古制,妄欲见诸施行,而不悟其不合,良足悼焉。面对身世之厄与时代之变,谭嗣同借助儒家道家与佛教的宇宙意识、道德意识与宗教意识,极大地唤醒和激发了他的自我意识,不仅确立自我人格,伸张自我意志,还要自作主张,而这种主张所体现的,也正是他的自我觉解,这就是一切生命,本乎一体,作为有仁心之人,自当体察众生之苦,度己度人,最终实现众生平等的信念。
且与人共在,与万物共在,自在而自明,瞬间而永恒。另一方面,人又是自己之所出,自己之所归,作为具有自我意识的存在者,人存在的意义就在于自为地创造并体验生活的价值。——这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比较:同样面对人类历史,谭嗣同《仁学》以乾卦解释其进化,严复依据达尔文进化论给予说明,适成对比,颇堪玩味。[14]换言之,不是赫胥黎而是斯宾塞使进化论成为统一的世界观和宇宙观。
其实,这两部著作在当时所体现的学术旨趣,是高度一致的,这就是为救亡和变法而阐扬西学、创新中学,努力将中西思想融为一体。严复的《天演论》与谭嗣同的《仁学》,就是在中国历史的这一大转折时期,对作为中国思想基本问题的天人关系问题,所给予的新的阐发,涉及宇宙观、世界观、社会观和价值观。
应当说,传统儒家天人合一的观念,既为人的生命健动与道德人格提供了最大的保障,也蕴含着上述重合轻分、重一轻多的问题,且必定弱化天的绝对性之维。释即佛教对宇宙人生似更能彻底洞察。
而属于理极理由者,必关乎本体与方法。其致思路向与基本观点,则既有相通相近之处,又有显著的区别,在一定意义上构成比较和对话的关系。
在1885年这一年,严复就发表了《论世变之亟》《原强》《辟韩》《原强续篇》《救亡决论》等多篇文章。然而一与多既然意味着现象界的两端或两极,那么,真理就应当在它们的中间或中介。天与人也都有多重形态和多重含义,由此也就可以想见天人关系之复杂。我们不妨先来看严复所发现的传统天人观的问题,以及他所认可的合理的出路。
古希腊人以其泛指蓝天或上层大气,后来成为某些物理学家假想的媒介物质,能传递各种力的作用。诚然,赫胥黎认识到应然之伦理与实然之自然具有异质性,天行并不遂人愿,人的愿望的实现有赖于自己的作为,包括对外部环境的改造和对自身某种生物本能的限制或克服,并由此形成伦理道德与文明,是颇有见地的。
民民物物,各争有以自存,其始也种与种争,群与群争,弱者常为强肉,愚者常为智役。[41]今天我们常说的世界或世界观,其实也具有多重含义,如谓人类世界则接近于人类社会,如谓整个世界则接近宇宙概念,主要视语境而定。
在西方,进化过程不受约束地前进,这正是西方富强的原因,而进化过程受阻,又正是中国贫弱的根源。[13] 史华慈著,叶凤美译:《寻求富强:严复与西方》,第52、57页,中信出版集团2016年。
文章发布:2025-04-05 11:48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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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载则云乾称父,坤称母。
索嘎